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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说[上]

     楼前有两棵奇怪的树，今天偶然再看见，便想写一个故事出来，不知道该定义为HE还是BE，只能祝大家阅读愉快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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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村子东边的山坡上有两棵十多米高的杨树，不甚粗壮的树干两相依偎，树冠合在一起，远远望去竟像一棵树一般。

    每到秋天，山坡上就会出现一种奇特的景象。靠北边的那棵树总是先落叶，而靠南边的那棵几乎能绿到入冬，就连两边的野花野草也是一样的状况，所以几乎整个秋天看到的山坡都是这样一半萧索一半繁盛的景象。

    听村里的一位老人说，那两棵树是七几年种下的，算起来年头也不是太长，可怪的是这两棵树长得极快，几十年的时间过来，现在竟比那边山头上的几棵千年古树都要高壮了。

    “是什么人种的呢？”

    听到我的问句，老人的眼神黯了黯，沉默了一会儿。

    “听说啊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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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……响应中央号召，知识青年上山下乡，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……”

    喇叭里传来带着口音的播音，村支书一个个地把胸前带着大红花的知识青年给安排到村民的家里，带着最后一个小伙子，村支书来到了村里的卫生所。

    “小张，这是从北京来的小杨同志，以后就跟着你在卫生所了……”

    小张摘下口罩，看了看小杨对他伸出的手，冲他点了点头就又转身去忙了，小杨尴尬的把手收回来，看向村支书。

    “你别在意，小张他就这么个人，你好好跟着他，我先走了。”

    跟着小张在卫生所待了好几天，小杨除了“纱布”、“剪刀”、“酒精”之外再就没听见过小张说别的话。

    小杨是个挺能说的人，总跟这么一个闷葫芦待在一块儿也憋得慌，所以没事儿的时候就去找住得最近的李婶儿聊天儿，聊着聊着才知道，小张也是大城市来的，正经八百学医的，家里成分不好才给打发到来了这儿来，要不然呐，可能就在中央给哪位首长看病了。

    小杨知道了小张对人总是不咸不淡的原因，所以后来就变着法儿的想让小张开心，什么快板儿啊、药糖啊，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，但在那个时候想弄来也是登天似的难，可小杨似乎就是有那通天的本事，不知从哪儿把那些小玩意儿搜罗起来，一股脑的拿到小张跟前，小张终于第一次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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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那，后来呢？”

    老人说了一会儿，停了下来，我忍不住想知道后面的故事，于是问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后来？后来知识青年回城，小杨说什么都不肯走，可没扛多久，他家里人就来了，五花大绑硬是把人给绑回了北京。”

    老人闭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“七六年，小张一个人在山上种下了两棵杨树，把小杨没带走的东西都埋在了树下，一直等着小杨回来，可是等着等着，小树长成了大树，小张变成了老张，小杨，却再也没回来。”